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栉风沐雨,砥砺奋进——宁夏贺兰山自然保护区管理局2021年林草生态综合监测工作(四)

来源: 贺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 作者: 日期: 2021-09-23

林草生态综合监测评价是按照《自然资源调查监测体系构建总体方案》的框架,以国土“三调”数据为统一底版,融合森林、草原、湿地、荒漠及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等监测数据,构建涵盖各类林草生态系统状况信息的综合监测评价体系。

此次贺兰山保护区林草综合监测涉及53个样地,大多在深山,以森林、荒漠类型居多。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加快工作进度,管理局成立了6个外业调查小组,1个技术指导小组。我所在的小组属第2调查小组,冠名贺兰山岩羊队,4名固定成员,组长,技术员,2名监测点,共负责10个样地的调查任务,其中苏峪口白旦、贺兰沟白杨塘、贺兰沟杏树窑三个样地调查难度最大,我们计划利用32夜的时间,一鼓作气把这三块硬骨头啃下来。

(一)雨雾中陟步前行

精心筹划了好几日,计划今天出发,规划路线为:从苏峪口叉沟北马莲沟攀爬至白旦,在白旦附近啃完第一个监测样地,翻越山脊后顺着南马莲沟一路下坡进入贺兰口,晚上驻扎在白杨塘;第二天从白杨塘出发,向西干掉第二个监测样地,返途中天黑前找一处合适的地方露营;第三天到杏树窑沟灭掉目标中的最后一个监测样地,圆满完工后会师贺兰口护林点。仅第一天的路程在图上的距离就足足有20 km,再加上上坡、下坡、绕路,估计一天至少得走30 km的山路。因为要携带上山所用的帐篷、睡袋、饮用水等物资,所以唯一参加过上次森林资源清查的张卫宁组长决定雇佣一个熟悉情况的向导,分两小组开展工作,一小组负责白旦样地的调查;另外一小组由向导带队,从贺兰口出发,负责物资的补给,最终在宿营地汇合。

出发的前一晚,我们调查组4人在山脚下的苏峪口管理站住宿,以便第二天能够早早出发;听闻此,苏峪口管理站王站长也来为我们饯行,叮嘱爬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有必要的话把卫星电话带上,随时保持联系。调查组成员郑自福坚定的答复“没事王站,这条路线我在日常巡护监测中走过好多遍,具体的路线和情况我熟悉,明天我在前面带他们三个走,他们能跟上就行”。另外一名成员宋佳调侃道“你可别吹牛,别到时把我们带到悬崖边上过不去了”。郑自福、宋佳这两个从小在贺兰山长大的孩子,现在是苏峪口管理站的护林监测员,他们的祖辈父辈曾经居住在贺兰山脚下,是这里的牧民,他俩的童年也曾经与贺兰山为伴,以这里的森林为友,经常流连忘返于山水之间。随着贺兰山全面禁牧封育,他们正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反哺这座大山,他们确实该有这样的自信。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们便起床洗漱,吃过早餐后,天空开始滴滴答答的丢起了小雨点,我心里打了个哆嗦,“完了,今天不能按原计划进行了”。秋天的雨连绵、深情而又悲寂,滞而不断、飘而不洒、寒而不冷。伴随着雨水暂时减小,组长艰难的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按原计划进行”。就这样,我们一行4人从苏峪口出发,向导一行5人从贺兰口出发,在牛毛细雨中踏上了今天的征程。

今天的样地是最难进入的一个样地,道路崎岖是家常便饭,有些山体坡度在60度左右,对于山大沟深的贺兰山来说,艰险程度可想而知。虽然在这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坚决克服一切困难的心理准备,但直到真正踏上贺兰山的土地,开展监测工作时,我才感受到了此行的艰辛。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山间缥缈的云雾,贺兰山如同仙境一般,漫山的蒙古扁桃与内蒙古野丁香虽然失去了春日里的粉嫩,但秋天的翠绿为大山披上了一件厚实的外套,金黄的针茅像一条围巾点缀其间,几棵稀疏的灰榆,仿佛正在享受着久旱甘霖带来的喜悦。

因为下雨的缘故,原本10分钟的路程,现在至少得花20分钟甚至更长时间,走在前面的郑自福向大家叮嘱,“大家沿着我走过的路走,我把草上的水珠带掉了”,“不要踩枯倒的木头和黑色长苔藓的石头,上面沾水了会滑”,多年的巡护查山,练就了他如同岩羊一般的登山速度和对路径的选择,总能够带领大家走最合适的路线。组长张卫宁向前面喊道:“你慢点,停下来缓缓”。大家找了一棵大树,放下背包席地而坐,一个个脸涨的通红,我看见走在前面的几个人身上被树枝、山石刮了一道道血印子,脸上、头发上都挂着蜘蛛网,但他们好像习以为常,用水抹了把脸就罢了。坐下之后我才发现,我的外套已经被这小雨“润物细无声”的浸透了,刚才走起来不觉得冷,现在稍微一停下来,身体就像一个热源,四面八方的冷气全向你灌来,让人直打寒颤,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们便继续向山脊进发。

随着海拔的升高,气温越来越低,雨越来越大,雾也越来越大,上到山梁之后能见度已经不足10米了,带队的随时招呼着让后面的人跟上,此时我的衣服、鞋子、裤腿已经完全湿透了。但幸运的是,我们已经走进了茂密的云杉林,枝繁叶茂的树木,能为我们遮挡一部分风雨。“现在离样地的直线距离还有1公里多”“方向是西南,但从地图上看前面有个悬崖,到跟前看有没有路能爬下去”“注意把电子仪器设备平板、RTKGPS这些都做好防水措施,仪器坏了我们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划着后面的工作,短暂停歇后继续向样地进发。

在距离样地直线路程还有500米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之前图上看到的悬崖,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要是在平时连走带爬的也就下去了,可今天不一样,大家都重装,并且下雨导致落脚的石头异常湿滑,万一哪块石头踩空了或滑了,就真掉下去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从下面绕过去吧”“那胡扯呢,图上看这个倾(悬崖)都快到沟里了,这个样地是新增样地,脚桩、周界、每木检尺都要做,下去再上来天都黑了,还做不做样地了”,这时小郑和小宋起了争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我和组长商量着,“要不就撤,哪天不下雨了再过来做”。组长若有所思,慢慢的说:“已经费了好大的劲到这里了,不做了实在可惜,上次我做一类清查的时候有一个悬崖比这还陡,我们把登山绳一头拴在树上,大家抓着登山绳顺着山体爬了下去”。在评估了安全风险后,我们决定采用组长的办法。绳子固定好之后,小郑第一个下去了,紧接着是我,组长第三个,小宋第四个,我们都顺利爬下了悬崖,稍作歇息后我们继续在风雨中前行,随行中有人哼起了小曲,我脑中浮现出“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山间岁月流逝无痕,唯有我们在这里留下了真实的印记。

(二)监测时力求精准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钟,山间的雨还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对于早上6点钟吃早餐的我们四人来说早已饥肠辘辘,幸运的是,我们在离样地不到100米距离的转角遇到了一处小山窑,终于可以在这个“庇护所”里“饱餐”一顿了,大家纷纷拿出自己背包里的食物以期能够减轻重量,当我掏我的背包时,居然发现我把头一天冰冻的冰红茶和酸奶给背了上来!因为之前的调查每天都顶着烈日,能在山间喝一口冰镇饮料可是再舒服不过了,但是我记得早上我装上之后又拿掉了,没想到在这里又出现了,这种东西这时候出现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最终我还是决定把它背下去晚上再喝。简单的吃了饼子、榨菜、酱牛肉、矿泉水之后我们便进入样地开始调查。

这个样地是新增样地,是没有基础数据的,根据坐标结合RTK高精度定位,我很快找到了样地的西南角,但样地调查却十分困难,总体坡度目测有45°,乔木有70多棵,西南角到西北角之间还有一个小山脊,但是再困难的任务,也挡不住我们必须完成的信念。“西南-西北,坡度40,斜距15.2米”“1号树,青海云杉,胸径14.4厘米,树高10米”,我负责操作平板填数据,组长负责看罗盘、定脚桩、定位物、引点,小郑和小宋负责拉距离、测胸径树高、定位样木、树木描漆……每一组数据力求精准。山里的雨越下越大,我们为了保护仪器,给RTK和罗盘套了塑料袋,我则把平板揣在怀里藏在已经湿透了的衣服下操作,就这样,我们在海拔2400米的青海云杉林里冒雨连续工作了3个小时,完成了本次行程中第一个监测样地的调查任务。

(三)寒夜里觅宿山洞

完成今天的监测任务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我们离驻扎地还有10公里的路程,要先下山到贺兰沟贵房子,再沿着沟道往上走;下山的时光总是显得短暂而愉悦,但泥泞湿滑的林间小路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一颗颗枯倒的山杨堆满了整个沟道,还有一些枯死未倒的展现着它最后的倔强,也诉说着贺兰山的历史……

到达露营地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运送物资的老戴、小姚等人已原路返回,向导老张已经架好了帐篷;我们每个人的全身早已湿透,身上也满是泥土与树叶。我来到溪边,脱下鞋与袜子,脚底被浸泡的尽是褶皱,且已发白,我用力把脚伸入溪水中,一股钻心的冰冷立马侵入身体,简单的洗去泥渍后立马把脚收了回来。今晚我们露营的地方是自然形成的大山窑,窑很大,足以容纳下510人,但却很低矮,想要来回走动只能勾着腰,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羊粪蛋;洞口被人用石头垒了起来,被熏黑的窑顶以及遗留的生活垃圾,说明很多人曾经在这里辗转反侧。向导老张已经从沟里打好了山泉水,此刻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一把挂面、两瓶辣椒酱、几袋榨菜这些平日里很不喜欢吃的方便食品在此刻是如此的美味,再加上一点小酒,满身的寒意立刻被驱散了。晚饭过后,我们将自己第二天要穿的衣物搭在门口的石头上,贴身睡觉穿的衣服更是赤裸上身拿在手里烤。

山洞外,山风卷着松涛,像海洋的狂澜,带着吓人的声浪,从远处荷荷的滚来,一阵阵的刮着崖头刮着树;山洞内,走了一整天山路的人们钻进睡袋,枕着羊粪,早已鼾声四起,今晚,又有几只无家可归的岩羊不知道在哪里夜宿了……

(四)风雨后喜见彩虹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石缝,心情也随之变得阳光起来,雨停了,晴空万里。向导老张早已起来打好了水,方便面、火腿、榨菜依次下锅,吃过早饭之后,我们收拾好行李放在原地,因为调查完下一个样地之后还要原路返回,所以只背了调查设备和几瓶水向下一个样地出发。轻装走起山路速度明显提升了不少,很快我们离样地就只剩下1公里的距离了,“到前面那棵杏树底下休息一会”,向导老张说。在我的印象里,贺兰山的山杏只有核,最多外面有一层薄薄的皮,吃起来如同中药一样,而眼前的山杏果实硕大、又红又圆,吃起来酸甜可口。老张说,这棵杏树在他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那时候也就现在这么高,听他的长辈说,可能是以前山里牧羊的人从下面带的杏子,吃完后随手扔这里了,后来就长成了这株“山杏”,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穿过峡道,跨过溪水,转了几个弯之后我们很快便到达了最远的样地,这个点虽然路途遥远,但生境却不复杂,样地处于阳坡,但绝大部分阳光被南面的一个山崖给遮挡住了,山杏、丁香、金露梅、叉子圆柏等灌木丛生,几棵山杨和云杉孤零零的矗立着。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们4个早已成为了“熟练工”,大家各负其责,仅仅50分钟,平板上的各项指标就都 “绿”了。

迈着轻快的步伐,我们踏上了下山之路,奔赴下一个样地。如果说贺兰山是一把梳子,那么每条由东向西的大沟道就是梳齿,但每一个梳齿又像是植物的主根,会向不同的方向伸出长短不一,方向不同的根毛,我们的下一个样地就在贺兰沟这个“梳齿”的“根毛”上。

回到昨晚夜宿的地方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我们计划要在天黑前赶到杏树窑露营地,重新背上行李后,步伐便慢了下来。雨后的贺兰山深处,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山间不时传来岩羊的口哨声(岩羊打口哨是其一种警戒行为),举目望去,早已不见了踪影;头顶的乌鸦“哇、哇”的叫着,似乎在告诉同伴它发现了动物的尸体。走着走着,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像是坦克从远处开来了一样,4头马鹿扬起一股尘土从我们面前跑过,从这个山头跑到那个山头,在确认安全了以后,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一头6叉公鹿带着两头母鹿和一头幼鹿,只见它喘着粗气,不时的与它的家人交流着什么,最后它朝我们扭了扭头,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不知是在显示它的利器,还是在祝福我们一切顺利。达到杏树窑露营地的时间是下午6点,组长当机立断决定,趁天黑把最后一个样地调查完,晚上下山,于是便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每人只带两瓶水和头灯进侧沟调查样地,向导老张背行李下山。我们铆足了劲向样地进发,之前的腰酸、背痛、脚疼早已抛在了脑后,2公里…1公里…800米…500米…200米…,离样地的距离越来越近,我们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调查完样地后已经是晚上8点了,夜幕降临,队员们收拾好一天的成果与疲惫,走在贺兰山深处的沟道里,清风拂过,明月升起,山林寂静……。

在为期10日的野外工作后,我们终于完成了所有监测任务,尤其这32夜使我印象深刻,在贺兰山工作的这些年里,虽然之前也因为野生动物调查在头道沟、桦树泉、到草门等地方露营过,但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体会和收获,正如爱因斯坦所说“永远保持好奇心的人,是永远进步的人”,只有对工作、生活保持好奇、保持热情,我们的明天才会更加美好。

回顾此次监测工作,大家栉风沐雨、披荆斩棘,迈过了数不尽的沟渠,手脚并用地翻过了许多丘陵峭壁,每个人身上留下了野外作业留下的各种伤口印迹。

断峰迤逦烟云阔,古塞微茫紫翠连——回想起我们在贺兰山沿途中的所见所闻,发现虽然沿途艰难险阻,但却更有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的风光。监测工作可谓苦中有乐,大家风餐露宿,饿了啃饼子果腹,渴了饮山泉水应急,也感受了贺兰山的壮美,林海茫茫、峰峦叠翠。无论是山头傲立的灰榆、山杏,还是徒步遇到的奇石、动物,都让我惊叹于大自然的博大包容,更感到自己身为林业人维护生态和谐、保护生态环境的使命光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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